北京昌平打工子弟学校被迫停办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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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0日早上，新龙学校校长宗宝平，将学校申请倒闭的报告递交给昌平区教委民办科，这个有着421名学生、16名老师的打工子弟学校似乎走到了尽头。

从2007年7月开始，这个已经办了5年的学校先后经历了强拆、重建、资金链断裂。在房东切断水电后，只能停办。

宗宝平当天上午并没有告诉学校的师生们，他想让他们在这里过完最后一个教师节。

然而昨天，在经历了分流与离别之后，学校意外得到了昌平区教委的10万元借款。

校长的最后努力

9月10日上午7点40分，昌平区教委许多工作人员还没有上班，宗宝平已经走进了区教委民办科办公室，办公室科长葛明军在那里等候。

“葛科长，我昨天和黄主任说的事……”宗宝平黑红的脸上满是谦和的笑容，他递上一份盖有新龙学校印章和自己签名的《北京市昌平区新龙学校关于分流学生的报告》，内容是“目前学校因资金问题无力支持，现在唯有申请倒闭，请求教委协助分流学生……”

葛明军当天早上接到办公室黄主任电话，负责接待宗宝平的。他对这个在昌平区办了5年打工子弟学校、年年都能在各项活动中获奖的校长已经非常熟悉了，8月28日他还亲自参加了学校的重新开学仪式。“学校能支撑就支撑，还是不要放弃的好。”葛明军看到报告后说。

宗宝平坦言，他也想继续办学，但原本老家的同学说好可以贷给他20万元，但是前天告知钱是贷不出来了。

拿不到这最后一笔“救命钱”，宗宝平无力承担今年10万元的校舍租金。他请求过房东缓几天租金，向昌平区政府申请过贷款，求助别的学校全盘购买新龙学校。但这一切都失败后，宗宝平实在撑不下去了。

“如果一定要倒闭的话，教委会协调分流新龙学校的学生到其他学校继续读书。”葛科长表明了态度。一个小时的会谈结束后，葛科长提前离开去参加教师节的活动了。

停水停电的教师节

当天上午8点，新龙学校9个班级准时开课。“老师节日好”，上课前，所有学生一起站起来向老师致敬，这是学校每年教师节的惯例。但大家都不知道，这也可能是新龙学校最后一个教师节了。

在三年级一班的讲台上，早已放上了很多学生们送给老师的小礼物，一盆嫩绿的富贵竹，上面插着的心形卡片上工整地写着“节日快乐”，一个自己动手包装的方形纸盒，上面装饰着彩带贴着一张大头照，里面装着一个粉红色手机套。“这也是孩子们送的，非要让我当场戴上。”已经做了两年班主任的孙树南老师指着左手手腕上的一串淡黄色手链说，“有个孩子没有礼物，就趴在我的耳边说，‘老师，我的拥抱就是给你的礼物’，这些孩子真让我感动。”

由于上周五下午电源被切断，当天课堂上没有开灯，教室里靠近走廊的一侧由于照不进阳光，显得非常昏暗，很多学生将手中的课本竖立在桌面上，朝着窗户一侧稍稍倾斜，就着透过房檐的几缕阳光看书，“今天停电，平时我们教室全天都是开灯的”，班长刘昱说同学们并不在意。

“今天下午本来是电脑课，但是咱们停电，刚好教师节放假，这个课就挪到明天再上”，孙老师讲完课后通知同学们，但话音刚落，教室内反对声一片。“终于盼到可以用电脑了，又上不成。”班上的小佳政一脸不乐意地说，这节电脑课也是班上每周唯一的一节。

看到学生们已经坐不住了，孙老师便宣布下课，“停电了，也没有上下课铃，时间也只能自己看着办了。”

学生们一听下课，便迫不及待地冲出教室，拥在走廊内打闹，近百米长的走廊里立即升起一团灰尘，“平常这里都会洒水的，没有这么大灰，可是现在学校停水了。”孙老师当天第一次皱了下眉头。

上午11点30分，学生们都站在教室旁边的阴凉处等待校车。一上午没喝到水的小佳政纵身跳上水槽，蹲在水泥台上，俯身低头去拧水龙头，他把并排的5个水龙头都拧了一遍，然后不甘心地咂巴咂巴嘴唇，反过来又拧了一遍，“还是没水。”小佳政告诉同学。

安置全校师生

宗宝平上午从教委回到学校以后，就一直在办公室里抽烟，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教委的回信。

快12点的时候，宗宝平终于接到了葛科长的电话，要他速去附近的海清学校，对方表示愿意接收他的学生。“我马上到！”宗宝平放下电话，立即起身，对着旁边眼睛已经哭肿的妻子说，“别难忘过了。只要孩子们能够继续读书，老师们能继续教书就行。”

宗宝平赶到海清学校办公室时，教委葛科长、海清学校校长何永琼、赛伯学校校长郑建国都已经在那里等待。他们的初步规划是，新龙学校的学生被分流至这两所同样是打工子弟学校的班里。

何校长请大家边吃边谈。席间，宗宝平一口饭未吃，喝过酒的脸庞红得厉害。“老宗吃点吧，因为学校的事，你这个暑假都晒黑了很多。”葛科长劝道。

宗宝平的妻子私下对大家说，宝平现在尴尬还有原因，求着别人办事，还要别人请吃饭，这在他平时绝对是不允许的，但是现在，学校的钱一分钱要掰两瓣花，能省就得省啊。

按计划，海清学校接收新龙学校的小学班和学前班，赛伯学校接收新龙学校的初中班，本学期已交学费的学生进入新校后无需再交费。海清学校接收新龙学校8名教师，教师薪水暂从未交费学生的学费里扣。赛伯学校因人员已满不能接收教师。

何校长提出，新龙学校未交学费的小学生只有50多人，能收的仅不到3万元，差不多是6位老师半年的薪水。那么另外两名教师的薪水该由谁来承担。宗宝平低着头没有说话。

“何校长你牺牲一点，剩下的教师薪水由海清学校来出。老宗和教委都会记得你的贡献的！”葛科长语气坚决地说。

何永琼点了点头，宗宝平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葛科长和何永琼。

教师离别

下午4点半，校车司机把住在附近的老师们都接到学校，理由是“教师节开会”。

大家围坐在办公室里，宗宝平想了一会儿，说道：“很对不起，学校倒闭了。”

顿时，整个办公室一片寂静，随即便传出抽泣声，哭声越来越大。一位老师抑制不住，抬起头哭出声音，大家也都大声哭了出来。

“怎么会这么快，上午还好好的。”老师刘洋说。虽然大家都知道学校遇到了资金困难，但刚开学两周，上午还跟学生们一起过节，怎么突然就倒闭了。“如果学校开不了，我也不当老师了，回家打工去！”刘老师说。

没有空调的办公室闷热潮湿。宗宝平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巾，擦着眼角说，“我是流血不流泪的男人，但是今天，我实在太难过……请各位老师一定要配合，现在有学校愿意接收学生和部分老师。”

见大家都不说话，宗宝平自言自语地说，8月份老校址被拆后，老婆劝我把旧校址的废品卖了，有个10万元足以开小超市或买面包车了，我不听，现在我不后悔，只是觉得对不起400多名信任我的家长和学生。

大家沉默着。突然一个电话打破了平静，一个公立学校想为新龙学校捐赠一批学习用具。宗宝平客气地回答：“对不起，我们学校办不下去了。你们捐给其他需要帮助的学校吧。”

宗宝平将第二天要发给家长的《家长通知书》念给大家听，反复修改后打电话读给教委领导审核。

下午6点过后，最后一点夕阳沉下，宗宝平亲自开着借来的车，送不住校的老师回家。

艰难地分离

9月11日早晨7点半，天气已经开始闷热，身穿新龙学校校服的学生们陆陆续续走进校门，当天的校园里仍然没有铃声和自来水。


初一的教室里，班主任刘洋呆呆地看着陆续赶来的孩子们，她的脸上化了淡妆，“老师不应该化妆的，但心情不好，化妆也是让学生们看着精神点。”

刘洋去年从内蒙古锡盟职业学校毕业后就来到新龙学校做班主任，“刚来学校时，什么都不懂，是校长和老师们手把手地教我。现在班上38人，一多半学生都是我从小学5年级一直带上来的。”提起学生，刘洋自豪地说，今年7月份学校搬迁后，很多学生都给她打电话，“都说因为我他们才继续留在新龙学校”。

9点30分左右，宗宝平召集所有老师在操场一角开会，时间很短，结束后，老师们四散开来走向自己班级。

刘洋转身没走几步就停住了，她面朝墙壁，微微低头，用手紧捂着嘴，双肩微微颤抖，稳定情绪后，清了清喉咙，走进班内。“老师你怎么哭了？”学生们马上发现了异常。“等会老师带你们去看一个新学校，你们一定要听老师的话。”刘洋还没说完，学生们马上闹成一片，“老师我们去哪里？”“老师咱们学校是不是出事情啦？”

刘洋再也忍不住了，泪流满面。几名女生也埋头趴在课桌上，小声哭起来，男生们也都红了眼睛，“我们不去，大不了不上了！”

同时，各个班级的学生也都得到了通知。“没人愿意去，我们要抗议。”三年级一班班长刘昱喊道。

在初一班级旁边的黑板上，几名学生踮着脚尖，在黑板上方用力写下“新龙学校再见”。

10点10分左右，初一和初二两个班级的学生走出教室，在班主任要求下，排队上了校车，去往新的学校。

学生们上车后，汽车迟迟没有开动，孩子们在车上哭，老师在车下流泪。初一班的小皖青一边大声哭着，一边拼命要拉开横在车门前的刘洋的胳膊，“老师我不去了，我要下车！”

终于，小皖青冲开了刘洋的阻拦，跑下车，奔向学校，几名同学跟她一起跑了下来。“学生们失控了。”老师说。

中午11点左右，家长李女士首先骑着电动车赶到学校，“我接到了班主任发的短信，请假赶过来了。”李女士并不知道此次分流的详细情况，情绪激动地在校园里面吼起来，“凭什么说让我们分流就分流啊！耽误孩子学习怎么办？”

随后，越来越多的家长赶到，大家围着葛科长和宗校长讨要说法。两人不断地重复着相同的解释，从中午到下午，没有人去吃饭。

意外之喜

昨天下午4点14分，宗宝平校长致电记者，语气急速，声调亢奋地说，“我们学校的问题解决了！昌平区教委决定借给我们10万元钱交租金，支持我们继续办学。新龙学校明天必须照常上课，不能耽误学生课程。”

脆弱的打工子弟学校


昌平区教委借款10万元给新龙学校，这所濒临倒闭的打工子弟学校绝处逢生。但是，这所学校的处境依然令人担忧。无论校长宗宝平还是新龙学校，显然都缺乏抗风险能力。资金、人员、办学场地，任何一个环节出现一点问题，都足以毁掉这所学校。


从更大的背景来看，北京300多所打工子弟学校，能够自负盈亏的不足一半，有办学资质的只有62所，几乎所有的打工子弟学校都面临资金困境。


市场规划致学校搬迁


当新龙学校校长宗宝平将《北京市昌平区新龙学校关于分流的报告》递交给昌平区教委，新龙学校的命运似乎已经决定———那就是倒闭。


这是今年新龙学校第二次面临困境。


2002年，宗宝平和爱人一起创办了新龙学校。那时候，宗宝平接受朋友的建议，租下了位于昌平区回龙观镇城北市场的一处平房。当时他觉得城北市场租金合理(一年10万元)、有现成的房子，就和房东签订了一份合同，合同期限是20年。但合同也注明，若市场方有规划需要，新龙学校须无条件搬出市场。


宗宝平解释说，城北市场是个综合市场，有很多外地来京打工者，他们的孩子入学很困难。所以他才考虑在那建学校。当时是第一次办学，就没考虑那么多，觉得房子是现成的，租金也还算合理，而且当时市场方也确实没有远期规划。


学校建成后，第一次招生只有70多名学生。但随后校舍不断扩建，学生也逐渐增多，最多的时候从学前班到初中，学生达到了800名，教师有近40名。汇集了来自全国30多个省市的打工子弟。学校多次获奖。


可以说，宗宝平的办学一直比较顺利。他说，学校不仅社会效益好，而且还能有一定的经济效益，每年能盈利三四万元。这样的大好局面一直持续到今年7月份。


宗宝平说，他一直担心的事情发生了。7月初，回龙观城北市场决定对市场进行规划整理，按照合同规定，新龙学校必须无条件搬出市场。


7月18日开始，新龙学校被拆除。800多名学生面临失学危险。趁着放暑假，一些学生转学到其他打工子弟学校，一些学生回了老家的学校。


资金短缺险致学校倒闭


位于城北市场的学校被拆迁的同时，宗宝平紧急寻找新校址。


在和回龙观相邻的沙河镇七里渠工业园区，宗宝平找到一块荒地，大约4亩。荒地中间有一个2层小楼。荒地和小楼属于秦皇岛市长江餐饮服务有限公司，此处的负责人是荆先生。


得知宗宝平要办学，荆先生十分支持。7月中旬，他以每年10万元的价格将荒地和小楼租给了宗宝平，没有收取押金和定金。宗宝平开始在荒地上建房，教室、食堂共十几间简易房很快建成。8月28日，新学校开学，总共有400多名学生。


9月1日，双方签订了合同。按合同规定，宗宝平一个月内交清一年租金10万元。随后，荆先生花费4万元为学校安装了水电设施。


9月4日，荆先生开始催要租金，但宗宝平已经将40余万元现金投在校舍的建设上，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9月7日，荆先生几次催要未果，他停了学校的水电。他向记者解释说，“我不是想影响学生读书，只是没有办法。7月份地就给他们用了，直到9月份还没给一分钱。”


宗宝平说，他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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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没有帖完～～

雪峰

制度漏洞，这些孩子的义务教育经费哪去了？

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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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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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峰

网络出问题，怎么贴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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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回老家筹款交租金。7月份，他回老家找到一位既是亲戚又是老同学的镇党委书记。他和对方谈了办学计划后，老同学很支持，称愿帮助宗宝平在当地信用社贷款20万元。后来他接到老同学的电话，老同学说，下半年信用社紧缩银根，很难贷款。

　　9月10日早晨，老同学再次打来电话，称贷款必须有担保，而宗宝平老家的房子早在以前贷款时被抵押，因此不可能贷款了。

　　宗宝平说，“我理解他(指镇党委书记)。这是政策，他也没有办法。只是我当初的想法太单纯了，一心把贷款当作已有资金来计划。现在贷款泡汤，一切计划都不能实现了。”

　　同行收购未得教委批准

　　没有任何办法可以筹到资金。宗宝平只好向昌平区教委递交报告，试图关闭学校。

　　朝阳区两所打工子弟学校校长听说了这事，当晚10点致电宗宝平，表示愿意出资40万元全盘收购新龙学校。昌平区教委不同意收购。

　　昌平区教委民办科科长葛明军称，教委支持的打工子弟学校是经国家审批的正式学校。朝阳区的这两个校长，教委不熟悉他们，两所学校也没有资质。因此，教委不提倡将新龙学校转让给他们。“而且，办学许可证是不可以随意转让的。”葛明军说。

　　打工学校的资金困境

　　针对教委借款10万元给新龙学校一事，昌平区教委民办科葛明军表示，打工子弟学校属于个人办学，学校性质与公立学校不同。照常理，出现资金问题，教委只能帮助善后，比如帮助分流学生，但无力提供资金帮助。

　　目前很多打工子弟学校都存在资金短缺问题。北京市农民工子女教育协会常务会长郑建国说，北京市300多所打工子弟学校，拥有正式资质的只有62所。全部学校中，一小半处于亏损状态，三分之一刚好持平，只有一小部分在盈利。

　　葛明军说，教委不可能资助所有打工子弟学校，资助新龙学校是个例外。昌平区教委办公室的王主任表示，考虑到新龙学校办学质量优良，家长、学生都很支持，所以破例为其借款10万元交租金。房东荆先生表示，只要交上租金，他12日前一定为新龙学校通水电。

　　难题暂时解决了，但宗宝平担心的是，10万元仅解决了租金问题，后期的供暖设施安装、工程款等仍没着落。（记者 刘杰 赵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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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两次碰到给打工子弟学校募捐的人
一次在北航门口，一次在中关村e世界门口

几个人碰着募捐箱，说是给打工子弟学校捐款
其它任何说明介绍的资料都没有，如果不是了解打工子弟学校情况的人恐怕未必会掏钱
而且募捐也是限于出名的打工子弟学校
上周在e世界门口募捐就是给大兴行知学校募捐，好像10月份行知学校有个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