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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圣节的那一场艳舞csdongyu2005-10-30 18:37
如果可能，请让爱情可以超越生死。——题记


万圣节到了，传说当年死去的人在今夜会回来，我们必须用丰盛的晚宴款待他。

当然，这只是传说，对于我来说，只是又一个狂欢之夜。

当我戴着插满绒羽的面具，提着南瓜灯进入化妆舞会的会场，场上的爵士鼓响亮地敲击起来，在幽暗的灯光中，许多目光集中到我身上。

我的打扮不算太怪异，只是戴着用彩色羽毛装饰的眼罩，露出下半部的脸。我想可能是我那镶着蕾丝花边的中世纪服装有些奇特——那样的白，白得耀眼，勾勒着浮凸有致的身材，纱裙轻薄透明，会衬得人在幽暗的灯光里有如精灵……

我在会场内四处张望。红儿——我那装扮成辛格瑞拉的朋友——拨开人群向我奔来。

“啊，你才来啊！”她埋怨道。她灰暗的布裙底下隐现蓝色的纱衣，我知道她会在节目最高潮的时候去诱惑王子，然后在十二点钟之前离去。

“你为什么装扮成灰姑娘？我以为你会是绿野仙踪里的桃乐丝。”我说。

“我没有红鞋子，”她撩起她的裙子把腿伸出来：“可是我有一双不错的透明凉鞋，可以当水晶鞋用。”她上下打量我，用一种嫉妒的口吻说：“你的样子真不错，哪里买的面具？你的眼睛看上去有点妖了！”她咯咯笑着来扯我的面具，我避开她，给她一个狡黠的笑容：“等你的白马王子到了，我诱惑他一下，如果他抵挡得住，就留下给你，如果不能，我就带走他。”

“你！”红儿瞪眼看我，忽然又笑不可抑“你不会的！”

“我会的，”我讥嘲地看了她一眼，不理她，把目光投到舞池里去。

一个短装打扮的罗宾汉，一个袒裸右肩的海格力斯和身穿黑色长袍，背着一把镰刀的死神向我招手，我目不斜视地走过他们。

这时，我看到金星出现在舞会的门口，接着，红儿脱掉了布裙，一身闪蓝的膨膨纱裙显现了出来，顿时吸引了不少鬼魅的眼球。

可惜金星竟然没有扮成王子，他穿着黑色长衣，胸前用白色荧光笔画出胸骨和肋骨的形状，权当一副骷髅。灰姑娘奔到他面前，兴奋地脸发红，百忙之中她不忘掉瞪我一眼，那神情分明是说：“他是我的！”

我轻笑一下，伸手在桌上端起一杯葡萄酒。

“你是红儿的朋友？”感觉金星已经站到我身边。我回头看他，是的，还是他！眉眼、嘴唇都那么熟悉。离开他半年，他竟然已经认不出我！而我，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逗留并接近他的现任女友红儿，只为等这一天。

我看着他，沉默。金星的神情明显有些局促，然而顷刻间又放轻松了，他微笑：“红儿可从来没有说过她有你这么漂亮的朋友。”

“她当然不会说，”我微笑，倾身在他耳边低语：“因为只要你见到我，魂儿就会给勾走，叫她怎么舍得哦！”盯着他的眼睛两秒钟，看到他眼中一瞬间的迷乱，我放声大笑，拧身走入舞池，扭头向他吐了吐舌，眨了眨眼睛。

乐声轰鸣，爵士鼓点急促而又颠狂，我站在流溢的灯光里，把缠腰的丝带微微一扯，丝带轻轻飘落在洒满金箔和银箔的舞池中，周围忽哨声大作，我轻抚裸露的肚脐，像个阿拉伯女郎那样，我在脐周涂满诱惑的银色香粉，随着我腰部缓慢而有节奏的起伏，在场上热力四射的音乐声中，我舒展开了全部的妩媚，我看到张口结舌的人群，我腹部的银色光晕每一次闪动都摄人心魄吧，只是我的目标只在于他——金星，是的，就是你，我只为你舞蹈。

当我的腰部已经抖动地像疾雨中的花枝，上半身却还气定神闲。目光冷冷，我直直地看过去，他正拉着红儿的手正在嬉戏，然而神情却显然有些心不在焉。在密集的鼓点节拍中，在周围喧闹如狂的掌声中，他的眼光忍不住穿越我众人的身影来拥抱我的纤腰。

谁叫你是男人！我心头讥嘲他，唇角却挑起一个暧昧的微笑。

一曲终了，果然，他过来了，伸手给我一个示意，我投入他的怀抱，一起滑入舞池。

“你跳得真好。”他对我耳语。

我吃吃地笑，侧过脸去在他的耳垂上轻轻一吻，他万没料到我会如此举动，蓦地红了脸。我轻声在他耳边说：“带我离开这儿！”

金星犹豫了一下，拿眼光去搜索不远处坐着的红儿。

“错过今夜你将再没有机会。”我一边说，一边笑，在他颈边轻轻地呵气，手指轻掠他的鬓角。金星在我腰上的右手紧了一紧，左手忽然狠狠捏了一下我的手腕，我略感痛楚，“啊”地叫了出来。

“你扮的是什么？”他狠狠地看着我，但眼里分明是笑意：“狐狸精？”

我嘿嘿不语，只是拿眼角笑意盈盈地瞟他，他终于受不住，抓着我的胳膊拉我奔出了舞池。

外面夜凉如水，伸秋的天空略嫌萧瑟。

“你这小妖精！”他用力把我拉近他身边，我昂头挑衅他的眼神。

“告诉我，”我直视他，“说你想要我！”

他的眼睛里分明有一道迷惑的光，然而，他的神情却有些奇怪，似乎有些欢喜，又有些悲伤。

“其实……”他结结巴巴地说：“其实，我真的无法抗拒你，因为你像极了我以前的女朋友，半年前，她在一次车祸中离开了我……”他的眼里开始有晶莹的东西闪动：“虽然，红儿是个好姑娘，可是……”

我感觉到自己被雷击般地打木了，我还站在那里，但一颗原本跳脱的心却渐渐平静。在一阵难以言喻的迷惑中，金星已经重重地把我揽进他的怀里，接着，狠狠吻我的唇，揉搓我的身体：“你真像她！平儿……平儿……”

我的眼里流出泪水。虽然，这半年来我的身躯和心灵早已冰冷，然而，这一刻我心中固守的堡垒已全然溃败，我没有言语，也不能再有言语。

“对不起，你能让我看一看你的脸吗？”金星柔声问。

我不语，只是看定他。

“你真的是很奇怪的女人，”他低声地说，类同叹息，开始伸手来脱我的面具。然而他没有成功，忽然，他手指不动了，我知道他发现了——那不是我的面具，它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我冷冷地看着他，他的脸刹那间变得雪白。

“你还是不要知道我是谁的比较好，”我说，“你有没有听说过，当年去世的人，她的鬼魂会在万圣节的晚上回来……”

他的神情渐渐放松，目光中恐惧渐去，只剩温柔：“你是平儿吗？你一定是的！”他伸臂紧紧抱着我，好像怕我突然消失似的。然而我却觉得悲哀而虚空，金星，难道你以为真的能留得住我么？

我轻轻叹息一声，再深深凝视他一眼，推开他：“我不是平儿，你只是在做梦而已。”我猛地脱开他的怀抱，往黑暗的夜空倏然一跳，就溶入了空气中。

回头，他还站在那里。

不远处，红儿飞跑出来喊着他的名字。

万圣节快乐，亲爱的。说着，我在秋日的夜空里化作了一缕呼吸。

远处传来歌声，是梅艳芳的名曲，在那年的秋天，因为人生的无常，那个歌手的生命已如风中之烛，但是她的歌声是不灭的，正如爱情的不灭，不知不觉的，我们成了爱我们的人们的一部分，永不分离。

那真是一首甜蜜的歌：亲爱的人，亲密的爱人，谢谢你这么长的时间伴着我；亲爱的人，亲密的爱人，这是我一生中最兴奋的时分……



丁页！欢喜莲花2005-11-01 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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