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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哀.花飞去胡小搞2004-12-30 20:03
早上在地铁买了最新一期的小说月报,我习惯性地看目录上的作者,看到最后一篇《卖米》,作者的名字“飞花”,ta的名字上框着一个小黑框,这说明作者已经辞世,我好奇地直接翻到了第108页的作者简介,这段简短的文字令我扼腕怜惜——“飞花,原名张培祥,1979年生于湖南醴陵。1997年考入北京大学法学院,毕业后继续攻读法学硕士。2003年因病去世。生前曾有翻译和编写作品出版,并有小说、散文发表。”

1979年,比我弟弟还小一岁,属羊的小妹妹,在我印象中都还是孩子。湖南醴陵人,我的老乡。北大法学院,那是金子、素英、李扬、老杜,我四位好友的同门师妹。……遗作,这样一个词,用在一个24岁女孩子的身上,是多么沉重!

我就这样怀着沉重的心情开始阅读《卖米》。这与其说是小说,倒不如说是一篇简洁的记叙文,这位和我一样来自湖南农家的女孩子,用洗练的笔调,朴实的文辞,叙述了一个平淡的农家故事。她没有任何渲染痛苦的文字,然而当我读到“我想笑,但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却滚了下来。”的时候,我的眼泪也忍不住,扑簌簌滚下来。

“我自己心里也很难过,有点想哭。我想,别让母亲看见了,要哭就躲到被子里哭去吧。”
“可我实在太累了,头刚挨到枕头就睡着了,睡得又香又甜。”
她香甜的酣睡反叫人心酸。

飞花没有抱怨、没有一句牢骚,只是很平静地叙述着农民在收获季节遭遇的窘迫、失望与无奈。
这样的遭遇,我的父亲母亲和乡亲都深有体会。少年时,我曾不平,我曾愤怒,我曾抱怨,我曾立志兼济天下。而如今,我若在独善其身之外还有些余力,也只够很本位地接济一下我的亲友,解解燃眉之困。可是,10亿农民,谁来改变他们的命运?

我更惦记着飞花的父母,他们有这么好的女儿,该是何等的自豪;然而这自豪随风而逝,花儿飞去,只留下白发双亲,在清贫的农舍里撕心裂肺!

我如果能够找到他们,愿意替早逝的飞花,尽一份儿女孝心,愿能给这不幸的父母,以些许宽慰。

附1:飞花遗作《卖米》http://www.qianqian.cc/RUOJU/ReadNews.asp?NewsID=1253

附2:飞花的照片及关于飞花的报道http://book.news.sina.com.cn/news/b/2004-07-26/3/87908.shtml



阳光小麦2004-12-30 22:00
顶一下
sign...^xiaoyang^2004-12-31 02:40
上次我去北大,从朋友那里出来,他说, 刚才说话的那个,他女友是飞花。。。我speechless
adoctor2004-12-31 09:11
去年起,国家就已经开始重视农业问题了,今年中央头号文件是关于“三农”的,而且在费改税,减免农业税等方面有了明确决定...应该说,这是一个好的转折点,当然,仍然不够的说。。。
原来......你也在这里。鼹鼠2004-12-31 10:28
去年泡北大bbs的时候,bbs十大的帖子里面就有悼飞花的,当时奇怪,一个女孩的消逝怎会引起如此大的波澜。但未深究。今日得见此贴,方从侧面了解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子,她的笔触伸向何方。

农村问题是这几年凸现的问题,也是改革进行到现在被激化的社会的一个侧面。国家每年都有很多涉及农村的政策出台,试图改变农民穷、农村苦的现状。农村村民自治、农村医疗保险的试点、农村税费改革、等等,这些并不能替广大农民分担他们肩上的担子。因为,地方官员对自身政治前途、经济前途的期望都可以改变对这些涉及贫苦农民——一群与他们政治前途、经济前途没有任何直接利益关系的弱势群体——的政策的理解能力、执行能力。

这是一个混乱的时期,也是一个改变的时期,我们还是要相信随着经济的发展,很多矛盾会逐一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