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马骅 | 安猪 | 2004-06-26 01:28 |
---|---|---|
英杰正在云南旅游,在得知马骅出事后,现正在燕门等待打捞结果。之前,他曾于马骅见过一面。 英杰第一次去云南没见着马骅。第二次去见着了,没想到却是最后一面。 算起来,“多背一公斤”项目跟马骅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要不是英杰到了雨崩,要不是他了解到雨崩村支教青年和马骅的情况,要不是他被深深感动并回来告诉了我们,也许永远不会有“多背一公斤”项目构思的出现。 东方网马骅专题的最新消息:《下游现浮尸 搜救紧张进行初步疑为马骅遗体》,不管怎样,一切还是等待英杰的现场消息吧。 http://news.eastday.com/eastday/news/xwzxzt/node5085/node23099/index.html 这是一个网友的纪念马骅专题。 http://people.brandeis.edu/~liji/weblog/2004/06/blog-post_24.html |
sigh~ | _华_叔_ | 2004-06-26 09:14 |
---|---|---|
天下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希望马骅兄还和我们在一起~ 就算已经离去,也能够宁静安详~ | ||
马骅 | 阳光小麦 | 2004-06-26 12:16 |
花了一个上午看了相关的新闻,他写的诗歌,小说. 感悟良多. 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是在MSN上英杰对我说起的, 英杰为了这事放弃了去西藏的旅程, 和大家(全村的人)一起做最后的努力, 漏夜在澜沧江畔寻找. 这是怎样的场景啊, 一个人牵动千万人的心弦. 就这点我们都可以说他已经今生无撼了. 然而一些记者网友的评论实在让人颇感不平. 不管他的动机如何, 其行为总是崇高的,值得钦佩的, 在这样一个时刻说这种话, 是对其人格一种亵渎, 一种侮辱. 如果你们打着追求真相的幌子想通过这样的评论臆测来抬高自己, 只能让人鄙视. 我想他此刻已经和奔腾的江水融合, 和千年不化的圣山融合, 和他教过的孩子村民的心融合; 我想此他刻正逍遥游弋于梅里雪山脚下, 澜沧江边, 永明村畔; 他笔下的何疯子, 老乞丐微笑着向他走来, 带他一起魂游象外. | ||
祝愿善良的人一生平安! | chenyan | 2004-06-28 18:03 |
有更多人把他要做的事情做好,相信他九泉之下也会欣然。 至于有些人的言行,时常只有感觉可笑,悲哀和同情;当然,也许在他们眼中,我们也同样在作着可笑的事......让他们感觉可怜...... 好好的生活,好好的工作,承担属于我们的责任,追逐属于明天的梦想。有些话,只当清风吹过。认真的走,自己的选择。 | ||
生命究竟是什麽? | 宫商角徵羽 | 2004-06-29 00:51 |
是不是在死去的那一瞬間都不留任何的遺憾? 是不是我做過的這一切,都沒有任何的遺憾? 是不是即便我明天就死去,我都沒有任何的遺憾? 願善良的人,永無遺憾,,,,, | ||
丹丹写了首怀念马骅的诗 | 安猪 | 2004-06-29 15:10 |
写得很好!经授权代为转发: 致马骅 或者 凝定在 菩提树下 或者 游走在 香格里拉 马骅 寻梦的王子 你已将生命 融入这传说的秘境 谁说这是生命的最后 激流带走了你的躯体 却带不走你的梦想 未曾谋面的理想主义者啊 你的心灵 正随着狂澜舞蹈 你的灵魂 将永在浪尖安息 | ||
谢谢安猪 | 胡小搞 | 2004-06-30 19:56 |
谢谢安猪代发…… | ||
很好的诗! | 扫地老僧 | 2004-07-01 00:49 |
当时在燕门等待打捞结果的时候一直想写个回忆马骅的文章,但起了个开头后就一直没有写下去。每个人看马骅都会形成一个自己心目中的马骅,我也不例外。我见过马骅面的次数不多,加起来也才4次。对马骅的印象更多的是从朋友点滴的回忆中形成的。 第一次去看马骅是六一节前夕,当时和阿荣老师还有小戴一起带着雨崩小学的9个学生翻山到西当过六一。到了西当后我就要抄小路去明永看马骅,临行前小戴反复告诫我马骅是个怪人。大概是担心我和怪人的碰面出现问题吧,安顿好学生小戴和我一起去了明永。这个小路就是当地人也很少走,走到一半我们迷了路,还好有手机信号,立刻打电话给马骅请教。在他的遥控下终于找到了继续前行的路,这才知道马骅是经常走这条路的。路上其实很有趣,穿过了一个几百米长的山洞,又俯瞰到了澜沧江一个非常漂亮的大弯,不过真正吸引我的还是对怪人的好奇。两个半小时的跋涉后终于到了明永小学,条件明显比雨崩小学好,有水泥篮球场,校舍也更大更新些。进了小学大喊马骅,没想到他不在,心想难道又和4月份的拜访一样要扑空了吗?正在打篮球的几个青年听到了我们的声音,立刻帮我们找到了马骅。原来明永村停电,他的电饭锅做不了饭,去邻近的藏民家去蹭饭去了。第一次见到的马骅,是瘦高的,留着较长的头发和茂密的8字胡,和现在网上看到的他的早期照片简直有着天壤之别。他其实话不多,甚至有些腼腆。他告诉我明永的自来水系统刚刚建设好,原先他都是接雪山融水喝的。这让我很诧异因为明永冰川的融水非常脏,比雨崩的水要差很多。他告诉我每次他都要接一盆沉淀一天才能用。他还自豪的告诉我们旁边的厕所的整套冲水系统是他自己设计建造的。很快我就非常庆幸小戴一起过来,我和他两个话很少的人坐在一起真是很闷,没有了小戴我们很快就没什么话可说。到了晚上吃完饭,大家边喝酒边聊(我不能喝只能陪着喝茶),喝过几杯酒后马骅就兴奋起来,我提了一个藏传佛教的问题,马骅一个人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来,从宗喀巴到现在的嘉瓦仁波切,从禅宗到中观论,从周围村里的喇嘛庙到前一阵他去维西参加的一个大法会,让我觉得受益匪浅。当时他还特别提到一个藏歌的歌词:“我最喜爱的颜色是白上再加上一点白…”。我们一直聊到深夜12点多才分别。 第二次见到他是在西当小学的六一节晚会上,他和几个明永的朋友一起来看晚会。我刚好想第二天去看斯农冰川,于是向他请教路线。他建议现在不要去,说他想7月中旬去,于是约定到时一起去。晚会非常的精彩,到了高潮时当地人向来这里支教的马骅和小戴献上哈达,还让他们分别表演节目。马骅就叫上来了原先他教过的几个学生,一起唱了一首歌。现在都不记得是什么歌了。 第三次见到他就是他出事的前一天晚上。当时我刚到县城,知道马骅这个周末要进城,于是和朋友们在城里等他,没想到他没做班车来,我们当时想是不是又喝多了睡过头了,后来才知道是冤枉了他。晚上我们几个朋友一起在斯朗农布的茶室聊天,终于等到了马骅,还见到了卡瓦博格文化社的几个主将,老卫,钟华,老李等人。钟华和马骅开始大谈格增曲培和他写的《中观奥议论》,大家又一起聊了很多关于少数民族的问题。后来我有事,出去一个人在外头坐了一会,看到马骅在老卫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出来,感到很诧异,因为他的酒量是很大的,怎么这么快醉了。听到里头马骅的好朋友,藏族姑娘关平,欢呼马骅终于先醉了。后来,老卫把他送上车去农布家住了。 第四次就是他出事的那一天,我要去中甸看赛马节,于是去农布家里向朋友们告别。我到那里马骅还没起床,后来是把他和其他人给吵醒的。简单聊了聊天,就道别去了中甸。第二天的早晨就听到小戴从电话的另一端告诉我马骅出事的消息。 在燕门查看江面的时候,回忆马骅的点点滴滴就成了我们这些朋友的主要的话题。我这才知道,明永的篮球场是马骅自己掏钱建的,校舍也是他掏钱修的。他都是自己去砍柴的,第一次去砍柴的时候才砍了一个很细的树手就出血了。他刚来时不太会用木头点火,经常到7点才能做好饭,可这时候要教村名英语,就只能晚上10点多才吃上饭。 一个朋友问过他,你信藏传佛教吗,他回答说他相信智慧。 后来去网上查到了很多马骅写过的诗,对他在去明永前写的一些现代诗,我真的不太喜欢。而他在明永写的,有着一种雪山的剔透与洁白,有几首我特别的喜欢。 下面是其中的几首: 我最喜爱的 “我最喜爱的颜色是白上再加上一点白 仿佛积雪的岩石上落着一只纯白的雏鹰; 我最喜爱的颜色是绿上再加上一点绿 好比野核桃树林里飞来一只翠绿的鹦鹉。” 我最喜爱的不是白,也不是绿,是山顶上被云脚所掩盖的透明和空无。 乡村教师 上个月那块鱼鳞云从雪山的背面 回来了,带来桃花需要的粉红,青稞需要的绿, 却没带来我需要的爱情,只有吵闹的学生跟着。 12张黑红的脸,熟悉得就象今后的日子: 有点鲜艳,有点脏。 山雨 从雨水里撑出一把纸伞,外面涂了松油,内面画了故事: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通往云里的山路上。 梦游的人走了二十里路,还没醒。 坐在碉楼里的人看着,也没替他醒, 索性回屋拿出另一把伞,在虚无里冒雨赶路。 马骅出事后看到一些人在网上的留言,有个留言印象很深:“他的生命可以消灭,却消灭不了他的独立精神。他的存在只是他自己的事情,哪里需要什么歌颂和赞美。他的行动如果成为什么榜样,那才是对他的亵渎和讽刺。他只是一个精灵,标明着知识者的不羁和热情。我们这些人啊,只能叹息,扼腕又叹息,却一无所能。” 前天在燕门等待7天后一无所获,我先回了德钦。没想关平说没有找到最好,如果找到了她最后的一线希望就破灭了,她一直盼着哪天马骅回来,和大家一起坐在农布的茶室里,边喝着酒边和我们谈他是如何死里逃生的精彩故事。这何尝不是大家的希望呢? 很多朋友都哭了,但我开始一直没有。在燕门的时候,整天在澜沧江边等待遗体漂下。按照当地的风俗,我对着江大喊:“马骅,我们来接你回家了!”,喊着喊着,突然间,泪如雨下。 | ||
补充 | 扫地老僧 | 2004-07-01 01:07 |
我是想到哪里写到哪,很散乱,大家将就着看吧。 马骅出事前正在写一个研讨中观论的一个论文, 还翻译了不少佛经。他替明永村民做了很多的事,人们写信,写诉状,甚至村里男女间的情书都是他写。 明永小学的教具,孩子们的笔,本子,都是马骅自己掏钱买。他差不多花光了自己的积蓄。一次喝多了后,他说已捐出去一万多的善款,但我一细问,他就闭口不谈了。 | ||
昨晚看了这样一个帖子 | 安猪 | 2004-07-01 13:09 |
《2003年的网络照片》 http://home.bomoo.com/mt-archives/2004_02_06_50.html 心有所感,于是便写下了这样的留言: “……的确,我们需要做许多许多,才有可能使这个世界有一点点的改变,即便如此,也只是可能而已。但是,这不能成为我们不作为的理由。我想,每个人都应该问问自己:我能为这个世界做些什么?即便现在不问,也不能逃避在归去之日,在天堂或者地狱的门前,被相同的问题所质询、所审查、所判决。而那时,你的灵魂将没有任何可以回避的余地。” 我想,这段话也可以献给马骅,以及所有为了这个世界更加美好而默默奉献着的人。这个世界有太多理智而且永远正确的评论家,也有太多激昂而且永远正义的演说者,但支撑并且推动着世界前进的,却是这群沉默的人--他们的肩膀太沉重,以致无暇停下来夸夸其谈,他们的目光太深远,所以不屑理会身边的闲言碎语。这个世界并不完美,但是他们却让我们看到了希望,未来的希望。他们在这个不完美的世界里做出了完美的事,若没有他们,我不知道这个世界还要变得多糟糕。 | ||
悲! | Tracyy | 2004-07-01 13:29 |
为什么上苍如此的不公平! 慰! 又有了更多的志愿者! | ||
悲伤吗? | 安猪 | 2004-07-01 20:22 |
他来了,秉持着梦想,做了他想做的事,然后走了。我不觉得这过程有什么悲伤的,至少在马骅的世界里没有悲伤。就象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却是快乐的。世人悲伤。但世人若只为耶稣的死而悲伤,则永远无法接过神的火炬。别为耶稣而悲,应当为耶稣的悲伤而悲。因为耶稣只有一个,永远无法代替,而耶稣的悲伤有千千万万,只在我们身边。在我们的世界里,真正悲的是那许许多多有过梦想却永远无法实现的人,例如那些孩子,例如那些民工,例如那些乞丐。记住马骅,但更要记住马骅是为了什么去做这些事。 | ||
而还有很多很多人 | chenyan | 2004-07-01 21:30 |
没有过梦想,没有过悲伤,不知道命运可以改变...... | ||
安猪说得好 | 呀呀 | 2004-07-05 10:45 |
悲伤是不必的,每个人都要背起行囊走自己的路的. | ||
又受到了教育! | Tracyy | 2004-07-05 13:49 |
但是我依然认为悲伤是人的第一反映, 安猪说得很理智! 这就是差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