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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tomato 时间: 2007-8-13 18:29
孙恒：唱歌，给所有打工的兄弟听

作者：佚名文章来源：华夏时报点击数：179 更新时间：2006-12-4 ★★★★ 【字体：小大】

http://www.chinatimes.cc 华夏时报·华夏网 2006-4-3 ■他从未想过会成为一名打工歌手，当时，他放弃音乐教师的工作来到北京，本想签约唱片公司
■签约的梦想破灭后，他开始打工，他干过搬运工、送水工、推销员，同时，还给打工的兄弟唱歌
■后来，他专门为打工者写歌、唱歌。他被称为打工歌手，经典曲目有《团结一心讨工钱》、《一个人的遭遇》等
　　■他成立了“打工青年艺术团”，开始到建筑工地免费演出，简陋的舞台上挂着一条醒目的横幅——天下打工是一家

　　有没有那么一首歌

　　每天，外来打工者都会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但有几次，印象格外深刻。
　　一次是在东方新天地，当时那里正在搞一个活动，参加活动的模特时尚高挑，穿得很少，来往逛街的人，都驻足围看。我不经意间一抬头，看见楼上明亮的灯光下，三个民工正趴在栏杆上往下看，他们穿着沾满泥水的蓝色工作服，戴着黄色安全帽。见我在看他们，三个人转身就走了。
　　还有一次是在下夜班时，我家附近的马路刚修了，路灯崭新，车辆很少，几个下了班的民工正撒着手骑自行车。他们彼此打着嘹亮的口哨，唱着响亮的歌，旁若无人，好像这条马路就是他们快乐的家。
　　后来，在公交车上，我遇到两个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女孩。一路上，她们一直在兴致勃勃地讲着自己早上如何掐时间洗漱，哪天的饭菜油水太大……其中的一个女孩还说，她已经存了一万二了，等存够两万，她弟弟就能娶媳妇了。公交车里很挤，两个人却说得很开心，仿佛攒了一笔巨额财富。
　　又想起前年春节，我在火车站排队检票，一群又一群扛着硕大编织袋的民工，让整个候车大厅拥挤不堪，我忿忿地骂着这可恶的民工潮！突然有人拍我，回头一看，一个蓬着头的民工正咧着嘴冲我笑。见我莫名其妙，他指了指我的裤子口袋，我低头一看，钱包已被抽出去三分之一了。
　　他们和我们一样有丰富的内心世界，只是，很少有人真正了解他们。一个叫孙恒的打工歌手却做到了，他了解他们的苦痛，并坚持为他们唱歌。
　　他曾写过一首歌叫《煤》，歌词是这样的：
　　天冷的时候/一个外地老乡/给我送来了一车煤/黑色的脸上/带着微笑/把我的心灵燃烧/天上飘着雪/那黑色的双手/是他的骄傲/以此换回粮食/孩子的玩具/妻子的衣物/和全家的幸福……
　　很多工友喜欢这首歌。于是，孙恒经常站在建筑工地——尘土飞扬的广场上，在北京的星空下，和着热烈的掌声，一首接一首地卖力唱。他的歌基本是讲讨薪、家乡、工友、老婆、孩子和思念……
　　孙恒说：在酒吧唱，有钱，但那是取悦别人；在工地上，没钱，但是心里高兴。打工者的掌声、眼泪、微笑、叫声，总是让孙恒热血沸腾。
　　有没有那么一首歌，会让你想起我？
　　孙恒就是想唱这样一些歌，让那些天天在这个城市里劳碌，天天盘算着工钱，甚至坐地铁都缩在一边的外来务工人员，收工后，能畅快地唱两嗓子他们自己的歌。

　　坐公交车往北走，过了圆明园，高楼越来越少。下了肖家河立交桥，要走数百米的土路，路两旁是横流的恶臭污水和各式低矮破旧的小商店，几个外来农民工在打台球。一个四川来的外来工，并不知道那个被称为打工歌手的孙恒，不过说起工友之家，他再熟悉不过了，因为那里可以免费学电脑、免费看书、免费下棋。
　　31岁的孙恒，是北京工友之家文化发展中心总干事，给农民工提供免费的文化教育和娱乐活动。
　　毕业于河南省安阳师范学院艺术系音乐教育专业的孙恒，一开始是到工地给工友唱歌，2002年成立了“打工青年艺术团”，之后还办起打工子弟学校——同心实验学校，他当校长，专门接收外来务工人员子女入学。2005年3月5日，孙恒当选“2004年度北京十大志愿者（团体）”，在所有获奖人员中，他是唯一的外来打工者。

　　孙恒唱的经典曲目有《团结一心讨工钱》、《一个人的遭遇》、《彪哥》……都是讲打工经历的。

　　学唱歌，只是为了不被嘲笑

　　孙恒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位打工歌手。
　　孙恒从小在陕西长大，初中的时候随父母回到河南开封老家。他不懂当地方言，而他说话别人又都听不懂，这让小时候的孙恒性格孤僻，朋友很少。初中一年级的元旦，学校开联欢会表演节目，大家击鼓传花，传到谁谁就得表演节目，结果正好传到孙恒。他扭扭捏捏地站起来，低着头非常尴尬地唱了一首当时陕北很流行的信天游，吞吞吐吐，几乎就像念。同学们笑得前仰后合，深深伤害了孙恒的自尊心。
　　回家后孙恒吵着跟父母说，要买个录音机学唱歌。家里拗不过他，就买了一台录音机。从那以后，孙恒把能听到的歌都录上，拼命学。上学和放学的山路上，他放开嗓子大声地唱。渐渐地，孙恒确实喜欢唱歌了。
　　上高中了，孙恒在学校的“第二课堂”上，正式接触到一些乐理知识，有点科班模样了。高考志愿他填的是河南安阳师范学院的音乐专业，当时家里极力反对，觉得那是歪门邪道，让他学个正经的专业。
　　孙恒最终说服了家人，他的理由很简单，一是自己学习成绩不好，考艺术类专业的分数低，能考上；二是他自己喜欢唱歌，当音乐老师也能挣钱。
　　孙恒在安阳师范学院里，开始正式的音乐学习，看谱、练声、学乐器，孙恒学会了弹钢琴、弹吉他，甚至一些少数民族的乐器。
　　孙恒的家人觉得，学到这个份儿上，孙恒就能当音乐老师了。

　　辞职到北京，歌手幻想却破灭了

　　从安阳师范学院毕业后，孙恒父母到处托熟人，找关系，花五六千块钱，帮孙恒找了一个中学音乐老师的工作。一周三节课，收入稳定，工作不累，是安安稳稳的铁饭碗。
　　干了一段时间，孙恒不想干了：“那时精神上特别苦闷，就是想离开那个地方，想着可能有另外一个世界，另外一种生活方式在等着我，就想出来找，哪怕没有目标。”
　　孙恒的决定，在家里掀起轩然大波，除了责骂，父亲甚至以和孙恒断绝父子关系的威胁来阻止他。但1998年，23岁的孙恒还是辞去了中学音乐教师的工作，带着吉他，卷个铺盖卷，坐着农民工专列从河南来到了北京。
　　车到北京，孙恒贪婪地望着车窗外这个庞大而繁华的大都市，尽管有点怯懦，但孙恒不乏豪情和信心，他觉得这里能找到梦想。
　　很快，孙恒见识到北京的残酷。人生地不熟的孙恒要吃要住要花钱，为了养活自己，孙恒渐渐地放弃了音乐，什么工作都做。他做推销员，到北京西站做搬运工，蹬三轮车送水，扛着大桶敲开一户又一户陌生的门。
　　最苦的时候，孙恒就靠十块钱支撑了一个星期，一天就买五毛、一块钱的馒头，买五毛钱的咸菜，然后每天起床很早赶到清华大学的食堂，只为喝早晨免费的西红柿鸡蛋汤。
　　和孙恒一起来的吉他被丢在墙角，蒙上了灰尘。有一天收工回家，孙恒看到他的吉他，心里一疼，推开门，提着吉他去了地铁。在黑暗的地铁过道里，他润了润嗓子，深深地吸几口气，调好琴弦，大声唱着——
　　今夜梦里面，我回到故乡妈妈温暖的身旁，家乡的河水现在已上涨，远方的人儿还要去远方……
　　孙恒尽情地唱着，激越而高亢。一双双皮鞋、球鞋、高跟鞋从他眼前穿梭而过，只有旁边摆地摊的哥们儿侧过头，卖力地鼓掌。
　　孙恒当时有一个理想，就是签约唱片公司，做个歌手。他鼓起勇气，去红星唱片推销自己的歌曲，但“自然是没有什么结果”。现在的孙恒淡淡一笑：“那时候对现实有一些幻想、梦想，后来都破灭了。”

　　四处流浪，他看遍了底层生活

　　1999年初，在北京过完一个人的春节后，孙恒辞掉了推销员的工作，录了一些自己的歌曲和磁带，开始四处流浪。由北而南，孙恒走了数十个城市，在不同的街头、地下道、饭店门口、酒吧，日复一日地弹唱着自己的歌谣。
　　有一回孙恒经过一个建筑工地，在那里呆了三天，碰到了一个叫彪哥的工友。皮肤黑黑的，30多岁，话语特别少，彪哥伸出一双手到孙恒面前，说：“你看，我要靠这双手养活我的孩子、老婆、爹妈。我只能每天拼命干活，有时候十三四个小时，有时候18个小时。感觉非常累啊，累了就喝酒，喝完酒就想家。我也有许多想不清楚的道理，为什么我们要来大城市，给人家盖高楼大厦，为什么城里人看不起我们？”
　　彪哥说的话，孙恒一直都记得，后来他写了一首歌，就叫《彪哥》——
　　认识你的时候，已是在你干完每天13个小时活儿以后……喝醉了酒，你说你很想家，可是只能拼命地干，才能维持老少一家安稳的生活……
　　有一次，孙恒在地下通道卖唱，通道口收购美金的哥们儿突然一声口哨，大喊：“城管来了！”刹那间，通道内卖玉米的、卖盗版碟的都一哄而散。看孙恒还愣在那里，旁边一个人拉着孙恒，抓起他装钱的铁筒，朝出口狂奔。到了安全的拐角，那个男人把铁筒扔给孙恒，吹着口哨走了。
　　以前孙恒更多的只是从书上、从报纸上了解这些人，通过那次行走，孙恒接触到各行各业的人，有建筑工地的、有工厂的、有饭店服务员，有保安、保洁、保姆、做小买卖的。孙恒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真实的社会。
　　孙恒在行走中渐渐明白，自己也和那些外出打工的人一样，是社会最底层的人。他无法不关注那些生活在困顿之中的人，他们的幸福和不幸，渐渐流淌进孙恒的歌里。

　　教农民工子女们唱歌，给所有打工者唱歌

　　云游了大半年的孙恒又回到了北京，他觉得有必要整理一下思路，不能老是游荡了。
　　孙恒在清华园附近租了一个房子，主要是想靠近高校，方便听各种讲座。有一次明园打工子弟学校校长张歌真在北师大办讲座，孙恒出于偶然，也去听了。张校长说：“北京每年有20万农民工子女，因为没有北京户口上不了公立学校，怎么办？只能自己来办自己的学校。打工子弟学校又条件有限，孩子们连音乐老师都没有……”
　　第一次听到竟然有20万的农民工孩子上不起学，孙恒非常震惊。当过音乐老师的他，立刻在教室里举起手，毛遂自荐。第二天，孙恒就去明园当义务的音乐老师，六个年级都归他管。简陋的校舍里，第一次传出整齐的歌声。
　　因为是志愿者，孙恒没有工资。迫于生活，他白天给孩子上完音乐课，晚上就又去酒吧等地方卖唱，赚点生活费。一个多月后，孙恒的成绩赢得了大家的认可，他很快成为了明园打工子弟学校的正式教师。学校不包食宿，但给他每月开400块钱工资。孙恒第一次觉得塌实，似乎找到自己要走的路了。
　　2001年年底，天气很冷，孙恒去天津科技大学看一个朋友，正好碰上学校学生社团募捐到一批书和衣服，准备到工地送给农民工，孙恒就跟他们一块去了。工棚很简陋，透着寒风，50多个工人穿着工地的脏衣服，笑呵呵地挤在一起听孙恒唱歌。唱到夜深，工友们还不肯放孙恒离去。孙恒就一直唱到嗓子嘶哑。
　　后来换农民工自己唱，他们脸红红的，扭捏着，还跑调，但一直掌声不断。那个夜晚，是孙恒的精神盛宴。“他们那么真诚质朴，跟酒吧的听众完全不同。我不是在供人消遣，而是遇到知己相互鼓舞。他们需要那样的歌，我也需要那个舞台。”
　　2002年“五一”，孙恒和其他三个志趣相投的朋友，一个也是打工学校的老师，一个是推销员，一个是维修下水道的青年，共同创办了全国首家打工者业余文艺团体——打工青年艺术团，孙恒是团长。

　　唱讨工钱之歌，帮人谈判，还建立“工友之家”

　　“打工青年艺术团”第一次演出是在北京一所高校的建筑工地，演出设备非常简陋，两把吉他，一把口琴，两只又小又旧的音箱。电视机是临时借来的，麦克风是家里唱卡拉OK用的，绑在一根钢筋上，插在地上。一根电线挂了几只照明用的小灯泡，台上方挂着一条醒目的条幅——天下打工是一家。
　　唱到《团结一心讨工钱》时，台下沸腾了，跟着孙恒齐声吼唱：讨工钱！讨工钱！讨工钱！
　　建筑工地负责人听了，十分害怕，出面干涉，要求马上停止演出。就这样，孙恒的第一次演出草草收场了。以后孙恒改变策略，那首《团结一心讨工钱》不仅放在建筑工地上唱，还放在打工子弟学校里、放在社区和其他场合唱。孙恒想让更多人听到。
　　打工青年艺术团现在已经演出200多场，影响越来越大。
　　孙恒几乎记得每一场演出，尤其是在清华科技园那次，来了3000多人。像以前每场都会请工友们上台唱歌一样，那天有个20多岁、家在秦皇岛的工友，他母亲很早就去世了，他给他爸爸写了三首歌，都在台上唱了起来。
　　孙恒邀请他加入艺术团，第二天，这个青年就辞了工作，跑到离艺术团很近的一个餐馆打工，想随艺术团去演出。结果有次送水被车撞得骨折了，只好回老家。

　　每次演出一结束，许多工友就围着孙恒和艺术团，讲述自己的辛酸苦辣。这时孙恒发现工友们需要的，不仅是歌声。
　　有一个四川来的农民工，在建筑工地干活的时候，从脚手架上掉下来

作者: 原子 时间: 2007-8-14 09:11
好像没完啊？

作者: peggy 时间: 2007-8-14 17:22
等待下文。。。

作者: tomato 时间: 2007-8-15 19:08
唱讨工钱之歌，帮人谈判，还建立“工友之家”

　　“打工青年艺术团”第一次演出是在北京一所高校的建筑工地，演出设备非常简陋，两把吉他，一把口琴，两只又小又旧的音箱。电视机是临时借来的，麦克风是家里唱卡拉OK用的，绑在一根钢筋上，插在地上。一根电线挂了几只照明用的小灯泡，台上方挂着一条醒目的条幅——天下打工是一家。
　　唱到《团结一心讨工钱》时，台下沸腾了，跟着孙恒齐声吼唱：讨工钱！讨工钱！讨工钱！
　　建筑工地负责人听了，十分害怕，出面干涉，要求马上停止演出。就这样，孙恒的第一次演出草草收场了。以后孙恒改变策略，那首《团结一心讨工钱》不仅放在建筑工地上唱，还放在打工子弟学校里、放在社区和其他场合唱。孙恒想让更多人听到。
　　打工青年艺术团现在已经演出200多场，影响越来越大。
　　孙恒几乎记得每一场演出，尤其是在清华科技园那次，来了3000多人。像以前每场都会请工友们上台唱歌一样，那天有个20多岁、家在秦皇岛的工友，他母亲很早就去世了，他给他爸爸写了三首歌，都在台上唱了起来。
　　孙恒邀请他加入艺术团，第二天，这个青年就辞了工作，跑到离艺术团很近的一个餐馆打工，想随艺术团去演出。结果有次送水被车撞得骨折了，只好回老家。

　　每次演出一结束，许多工友就围着孙恒和艺术团，讲述自己的辛酸苦辣。这时孙恒发现工友们需要的，不仅是歌声。
　　有一个四川来的农民工，在建筑工地干活的时候，从脚手架上掉下来，脚后跟摔骨折，老板却只给300块钱就要把他打发走，这点钱别说医疗费，连回家的路费都不够。
　　孙恒找了记者和律师，去跟老板谈判。从下午5点，谈到深夜12点，最后那个老板终于答应赔3000元。
　　出头的事越来越多了，可孙恒他们的艺术团实在承担不了这么多使命。
　　于是，孙恒注册了“农友之家”，后来又成立了“打工者文化教育协会”专门给农民工开展法律咨询、权益维护、组织就业指导，不收分文报酬。陆续有些基金会和企业给他们提供赞助，给钱或者乐器，或者是不用的电脑。
　　今年年初，孙恒把“农友之家”改成“工友之家”。现在孙恒最担心的问题是协会没有固定资金来源，只能靠慈善机构的捐助。
　　“这两天电脑都坏了，不知道怎么修。”孙恒有点苦恼。

妻子是研究生，他们就要一直这么走下去

　　孙恒今年元旦结婚了，他的妻子是北师大的硕士研究生。
　　孙恒办了工友之家后，很多大学生志愿过来帮忙。2003年寒假，工友之家办了一个大学生的支农培训班，孙恒教志愿者们唱歌，编了很多节目，有个小品叫《月英的故事》，大学生也参加了演出。
　　这个小品取自一个真实的故事：36岁的打工妹李月英横穿马路，驶来的一辆公共汽车紧急刹车，车上一个女乘客的蛋糕被损坏了。司机和乘客把李月英强行拉上车，让她赔钱，否则不让下车。遭到羞辱的李月英从飞驰的汽车上跳下，摔死在马路上……
　　饰演月英的是一个北师大的女学生，一个大眼睛、鹅蛋脸的重庆妹子。她没有这种生活经历，开始怎么都演不像。孙恒就反复给她分析角色的生活背景，还介绍很多打工朋友给她认识。慢慢地，她了解了这个群体，进入了角色，她的表演让很多观众流下了眼泪。
　　后来，这个女主角成了孙恒的新娘，今年元旦刚结婚。那天很多工友参加了他们婚礼的联谊会。孙恒的新房是办公室后院租的一间不到10平方米的小屋，极为简陋。结婚的时候，很多工友送来了生活用品和小装饰品，帮他们布置新房。
　　现在，妻子在北师大念硕士，研究方向是农村妇女问题。平时妻子在北师大上课，周末才能回家，但他们并不打算到市区找房子住。“如果找个离她近的地方，就离工友远了，我们的工作对象是工友。”这是孙恒的解释。
　　“我刚从家里出来时就想，总会有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现在我找到了很多这样的朋友，还有相伴终身的伴侣，心里觉得特塌实，有了归宿感。”孙恒最后说。
　　
■印象

　　很多人不知道他的名字

　　一
　　约好去见孙恒的时候，他不在。打电话，手机也关机。
　　后来才知道当天上午他带着20个自己打工学校的老师去另外一个打工学校交流教学经验。
　　中午的时候，孙恒才回来。说吃完饭又要去另一个打工学校交流。
　　交流完后，孙恒又带着老师们去海淀图书城，看有什么适合孩子们看的新书。

　　二
　　我只能和孙恒利用吃饭的间隙聊天。
　　这种聊天的方式非常奇特，饭桌上，热气腾腾，七嘴八舌，吵吵嚷嚷，就像在开派对。
　　吃完饭后，孙恒去柜台结账。他把菜单上的单价又用计算器加了一遍，结果和餐厅老板报的价格一致：176元。然后他坚持让女老板便宜一点，女老板苦着脸，便宜了6块钱。
　　孙恒个子不高，穿着毫不起眼的衣服，他的牛仔裤很白，可能洗的次数多了，退色了。屁股后面还有一个洞。

　　三
　　到肖家河附近一打听，许多人都知道有个打工者文化教育协会。因为他们经常去，尤其是外来民工。
　　碰到一个从四川来的民工，他来了有3年了，在做小买卖。最近才知道有这么一个好地方。“不要钱啊，又可以看书。服务还是不够，没有关于农业科技的东西。不过也可以了，要求不能太高，有总比没有好。”
　　他说，他想参加艺术团，不过自己唱得不是很好，不知道可不可以报名。
　　他看着记者突然说：“要不你帮我说说？”
　　他还说，想参加工友之家的春游活动，“便宜啊！”

　　四
　　碰到从重庆来的女人，丈夫在这边收购废品，她在街上卖菜，还得一边看着小孩。孩子在这边出生的，快4岁了，非常想读书。
　　他们给孩子买了个书包，小孩立刻欢天喜地地高兴起来。
　　一次孩子在垃圾堆里捡了一本书，就高兴地拿回来，摊开在腿上，读起来。
　　女人有时间就带着孩子来打工者文化教育协会看书，不要钱。

　　五
　　打工者文化教育协会有两间屋子，是肖家河社区居委会帮忙盖的。一间里屋，一面靠墙有几个书柜。
　　柜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的书：有古龙的《欢乐英雄》，有《人民币可以说不》，有《中国农民问题》，还有许多小人书、各种各样的报纸杂志，比如《南方周末》、《中国新闻周刊》、《打工妹》等。
　　工作人员介绍，有些是募捐来的，有些是订的、用钱买的。
　　门一开，就进来几个小孩子。他们趴在桌子上开始看书。工作人员问：“玩象棋不？”孩子们就高兴地过来抢钥匙。

　　六
　　孙恒和很多打工者很熟，但是很多人并不知道他的名字。
　　孙恒很忙，学校的、艺术团的、协会的事情，一件件他都得解决。
　　圆明园附近春天的气息很浓，到处都能看到冒绿尖的草、树，孙恒说得让孩子们看看。

　　七
　　现在，孙恒觉得最愧对的就是父母，家里经济情况不太好，父亲在林场，母亲做点小生意，弟弟学校还没有毕业。而出来后，孙恒从来没有给家里寄过钱。
　　现在父母慢慢理解了一点孙恒做的事，家里依然无法指望他寄钱，只希望他身体好好的，别出什么意外。

作者: tomato 时间: 2007-8-15 19:10
不好意思，没注意没有贴完
记得一起拷贝粘贴的，难道因为太长，没有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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